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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海島情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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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,也是因為那樣,我才會委托袁嘉澎給秦風擔任辯護律師。秦風受的懲罰已經夠了,對於一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來說,簡直是生不如死。我不清楚那晚在酒店房間究竟發生了什麽,我只是憑直覺相信,秦風不會殺害餘萌。就算要殺人,也不應該做得那麽明顯,讓警察一下子就懷疑到他的身上。”她的聲音輕飄飄的,“當然,不管最後的審判結果怎麽樣,都與我無關了,我已經答應了peter的求婚,他這段時間有事回英國,正好準備一些結婚所需要的材料,等他回來,就向大使館申請,然後登記結婚。”

“你和peter在一起,幸福嗎?”我滿懷感觸地問。

“很幸福。peter對我說,為了這份珍貴的愛情,他將永遠紮根中國,和我共度一生。”她聲調上揚,透出真正的欣慰和喜悅,“經歷過那樣大起大落的感情後,才會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幸福。我現在需要的是一種安定的生活,有一個疼愛我,尊重和理解我的男人,能給我安全感和不受約束的生活,我就心滿意足了。”

我重新回到蕭瑟身邊坐下,我們依偎著,望著那像黑色緞子般反射著光亮的海水,和那無邊無際閃爍著的星空。

我慢慢把剛才和葉梓涵談話的內容告訴了他,他靜默著,我躺下來,用手枕著頭,仰望天空。

海不斷洶湧著,喧鬧著,歌唱著,是最好的催眠曲,我竟然就這樣睡著了,睡在天幕的底下,大海的旁邊。

我是被尹靜姝給吵醒的,醒來時,我已經在帳篷裏,是蕭瑟將我抱進帳篷。尹靜姝在外頭喊我,我睡眼惺松的探出頭,外面還是漆黑一片,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。

“你們有沒有帶套子?”尹靜姝問。

“什麽套子?”我稀裏糊塗的沒反應過來。

“唉呀,就是做愛用的那個啦。”她不知羞地說,“袁胖子半夜發春,自己又忘了帶套,讓我來問你們要。”

蕭瑟在身後懶洋洋地發話:“跟她說我們也沒帶,我不像袁胖子,可以隨時隨地發情。”

我只好轉達。

“說得好,我去教訓教訓他。”尹靜姝居然認同蕭瑟的話,扭身走了。

我拉好帳篷,狐疑地回頭望著蕭瑟。“你真的沒帶?”

“當然是假的,”他拉過我,手指在我嬌嫩的頸部肌膚上輕輕劃著,“我故意不給他們的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我不解,“你不至於這麽摳門吧,一個套子能值多少錢。”

“摳門?”他挑著眉梢,瞪視著我,嬉皮笑臉的,“虧你也想得出來。我這是為了他們好,老袁快被他爸媽逼瘋了,天天追著他要孫子,尹靜姝也一把年紀了,高齡產婦生孩子很危險,我怎麽能不為他們著想。”

“你以為不給套子,他們就能生出孩子了。”我斜睨著他,“估計袁嘉澎就是被尹靜姝教訓一頓後,偃旗息鼓,老實睡覺了。”

“不可能,大半夜挑起的火,哪那麽容易滅。”他笑得邪門,“我們打個賭怎麽樣,誰輸了,就必須滿足對方提出的任何要求。”

“賭就賭。”我毫不示弱。

於是我們做了一件非常無恥的事情,悄無聲息的接近袁嘉澎和尹靜姝住的那頂帳篷,貓著腰,像做賊一樣偷聽裏頭的動靜。還真被蕭瑟說中了,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響傳來,引發我一陣不規則的心跳,我躡手躡腳的跑開了。

蕭瑟追上來,將我攔腰抱起。

“你幹什麽!”我輕喝。

“你輸了,必須滿足我的任何要求。”他抱著我離開露營區,沿著綿延的沙灘走去。海岸邊巖石聳立,他褪去我們的全部衣物,丟到巖石上,帶著我像人魚一樣竄入水中,在海水裏游弋。海水是人類最好的溫床,原始的沖動與欲望自然而然的發生。他潛入水裏挑逗我的身體,深夜的大海,海浪濤濤,無邊無際,星光靜靜的照著海浪,照著沙灘,海面那樣遼闊,一直通向天邊。

這是一次無與倫比的美妙體驗,我拋去了最初的羞澀和拘泥,將天性充分解放出來。我們的身體順應著海浪的節奏此起彼伏,攪起無數白色的泡沫,又濺起好多的水珠。我們躲到巖石後面,我用盡全力抓緊巖石,他從身後與我融為一體,海浪湧上來,又退下去,喧囂呼嘯,翻騰洶湧。最後他抱著我坐在大巖石上,在浪漫的濤聲中親密搖蕩,似那浪花翻滾,無止無休。良辰美景,此情如夢。我張開眼睛,我們深深的註視,癡癡迷迷的相對而笑。

我被強烈的太陽光所照醒了,迎著陽光,我睜不開眼睛,支起身子來,滿頭發、滿衣襟裏都是沙。好不容易張開了眼睛,蕭瑟正坐在我面前,對著我微笑。“早安,睡美人。”

“幾點了?”我想起我們昨夜太過瘋狂,穿好衣服後就雙雙倒在沙灘上,我在蕭瑟的懷裏睡著了。

“不到七點。”他說,太陽五點鐘就出來了,本來想叫醒我看日出和漁船歸航,但是見我睡得太香,沒忍心打擾。

“你沒有睡覺嗎?”我問。

他掠了掠我的頭發,閃電般吻了我一下。“可能是興奮過度,很早就醒了,看著你睡,就像欣賞一幅絕美的畫,舍不得再閉上眼睛。”

我輕哼了一聲。“還好意思說袁嘉澎,你自己不也是隨時隨地發情。”

他的眼睛對我閃了閃。“我從來都是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。”

我瞪了他一眼,站起身來,撲掉滿衣服的沙子。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沙,連眉睫和嘴巴裏都是,撲了半天也弄不清爽,只好決定去泡泡海水。

蕭瑟讓我去換游泳衣,他就在這兒等我。

我回到露營區,幾頂帳篷都靜悄悄的,大家應該都還在睡夢之中。換好泳衣後鉆出帳篷,卻見宋玉檸站在不遠處的海邊,她穿著性感的波希米亞風格連衣裙,飄逸的大群擺隨風飛卷。

我走到宋玉檸身邊,她回過頭來,滿臉都是淚痕。

“怎麽啦?”我吃驚地問。

“我想餘萌姐姐了。”她聲音哽咽,“她去世的前一天,我們還一起到海邊看日出。”

我後來聽李甦渺說,餘萌在世的最後那幾日,是他和宋玉檸輪流陪伴。那正是《天鵝湖》公演最忙碌的時候,我根本抽不出時間去陪她,宋玉檸是b角,任務比我輕松許多。思及此,我也悲從中來,眼眶濕熱,念頭轉動間,卻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。“宮外孕手術後至少要休養兩周,怎麽能大清早跑到海邊,會受寒的。”

“她堅持要去,說剛進舞蹈學校的時候,曾經和你一起去海邊看日出,之後就再也沒有看過海邊日出,你太忙沒有時間,希望我能陪她去,我只好順著她了。”宋玉檸悲嘆,“不光是到海邊,她還要跳《天鵝湖》的片段,讓我給她指導。”

“她為什麽要跳《天鵝湖》的片段?”我驚訝萬分,餘萌都多少年沒有練功跳舞了,突然想要重新撿回來,跳一個片段,難度太大,更何況是在身體還沒有恢覆的時候。

“她說扮演《天鵝湖》裏的白天鵝奧傑塔是她從小的夢想,因為我們舞團的《天鵝湖》公演,她也動心了,想要在臺下圓自己的夢想。餘萌姐姐其實一直都有偷偷練功,她還是深愛著芭蕾,只是再也沒有登臺的機會,也不好意思對我們說。”宋玉檸說,餘萌選定的是《天鵝湖》第二幕中白天鵝和王子的雙人舞。第二幕可以說是“戲中戲”,它具有自己的邏輯性開端和結尾,結構相對完整,表現出了白天鵝奧傑塔和齊格費裏德王子相愛的過程。

“她一個人跳,還是有搭檔?”我又問。

“李甦渺演王子,陪她一起跳。”宋玉檸抹了抹眼淚,“他們都離開舞臺很多年了,已經沒法和專業舞者相比,但我被他們融入舞蹈的真情感動哭了,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。他們都過早離開舞臺,太可惜了。如果堅持跳下去,現在一定都會成為非常出色的芭蕾明星。”

我不知道宋玉檸對於餘萌和李甦渺的故事了解多少,也沒有和她談及。

結束了和宋玉檸的談話,我正準備去找蕭瑟,他已經等不及過來了。“怎麽換個泳衣換了這麽久?”

“我有話跟你說。”我拉著他到了一個無人的僻靜所在,將剛才宋玉檸所說的一一告訴他,“餘萌是想在臨死前實現最後的心願吧,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,所以拖著剛做完手術的病體練功跳舞,到海邊看日出。”

蕭瑟沈吟了,片刻才攬住我的腰說:“等回去後,我們到白鷺酒店的801房間去看看,有些謎題,或許可以在那裏找到答案。現在放松心情,好好享受假期,不要再去想了。”

“嗯。”我模糊的應了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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